A malaysian exchange student,

sharing an assortment of gained experiences in Belgium with you in words and pictures.

This is my visual diary.

我的相片
Finding myself while getting lost in Belgium.
Alice Tai. 技術提供:Blogger.

15.7.10

鲁冰花-写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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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


靠!这是哪个王八蛋写的烂歌啊?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吗?没妈妈的小孩不是人啊?写歌的人一定在妒嫉某个没妈的孩子成绩比他好,身材比他高,样子比他帅才特地写这首歌嘲笑那个“没妈的孩子”的。什么烂人!简直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香蕉的芭乐&%*^#@*&^%#&

请原谅我用这么粗俗的文字来形容我们这位伟大的音乐人,但唯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这首歌不爽的情绪。如果那段话引起你一丝的不适,在此向你道歉;如果你觉得自己被污染了,那是你家的事,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21个年头以来,我很少说自己的事。可能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以前的记忆也变得像隔着毛玻璃一样,看得见,却很模糊。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想把自己对妈妈仅存的一点记忆记录下来吧。说到这里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故事了吧?对,是很普通的故事,如果阁下对这种题材不感兴趣的话,绝对有不看的自由。不过读者也需要读者精神的,既然看到这里了,建议你继续看下去吧。还没开始说我的故事之前,请荧幕前的你闭上眼睛(当然不是现在),回想一下,记忆中有妈妈的第一个画面。好,现在可以开始闭上眼睛了。

想起了吗?你的画面可能是模糊的,也可能的清晰的,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当时的妈妈很年轻对吧?如果有感觉的话,恭喜你,你不是冷血的人;没有感觉的冷血动物,赶快冬眠去吧!

[妈妈!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我用尽了全力对眼前的铁花门又拍打有脚踢,铁支被敲得震得嗡嗡声,直到四肢敲得麻痹了,哭累睡着为止。

这是我记忆里第一个有妈妈画面,那时我还没上幼稚园,正好四岁。那时妈妈在制衣厂工作。
可能我特别缺乏安全感吧,只有被妈妈抱着才能睡着。因为这样,她起床不久我也很自然的醒了。巧的是,每次我冲到门口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一定是妈妈坐在青色的车子对我招手,然后爸爸的车子的面积越来越小,直至在我视线消失为止。而我就重复每天对门拳打脚踢的动作,像是只要打破了门妈妈就会回来一样。当然,门没有坏,换来充了血的双手双脚。

[你知道妈妈爱你吗?]

这是小时候常常妈妈常问的问题,我通常都会拼命的点头。

[你知道妈妈每天大早出门工作是为了谁吗?]

我妈就是这样,爱用问题教育小孩。

虽然我知道妈妈想告诉我什么,但每次她的离开都让我有莫名的着急感,像是心脏爬满了蚂蚁一样,她走了就永远见不着的感觉。



[妈妈,兔子跑得很快吗?]

我睡在妈妈的旁边,眼看墙上那摇摇欲坠的风扇问她。那时我刚上幼稚园不久。

[嗯,很快。弟弟也是属兔的小兔子,所以弟弟做事也要快些哦!]

我妈是很聪明的妈妈,在回答我无聊的问题同时,还能把其他资讯传达给我。
(P.S:弟弟就是我,我排行最小,大哥叫仔仔;二姐叫妹妹。)

[那马跑得快吗?]

妈妈又应了一声。

[老虎呢?]

[谁跑得最快?]

如果这是动画,我嘴巴应该会一直喷出很多问号来吧!我和妈妈见面的时间不多,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

那个时候就是我一直喷问号的时间。

她拥着我,轻轻拍我的背,唱起了歌来。当妈妈受不了我的问题攻势一定会出这招,我像关掉电源一样自然的睡着。

[妈妈,不舒服,我肚子很痛!]
装病是我常用的伎俩,我自小体弱多病。有病的时候自然不会去上课,没病的时候就装病不上课。一年级的第一次大考,我得了第九名,年终大考,我进步到了二十多名。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妈的眼睛被我训练出识破装病的绝技。


二年级,我真的生病了!还住了一个月的医院。那时候我的右腿经常抽筋,也不知道再抽个什么劲。那一次抽得太有劲了,痛得我眼泪快流干了还在抽。爸爸和妈妈合力抬了上车送院(那时我已经是个胖子,要合理才能抬得动我)。阵阵的杀猪声引来不少邻居观看,我想那时候应该是我人生唯一出名的一次吧!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怪怪的?不是再说我妈吗?没有离题,接下来我要讲述母爱的伟大。


那一个月,我妈几乎每晚都留在医院陪我,到了大清早爸爸过来载她上班。最要命的是,每晚我几乎都在抽筋。我一痛醒,她就帮我按摩直到我入睡为止。

我记得那天是中午,几个护士拿了一些奇怪的工具过来。我妈听说医生要帮我截肢,吓得她马上帮我办出院手续。忘了什么原因,我的抽筋没这么严重了。我妈每次都摆出好险的表情跟我说这件事。



[为什么没听说你说过关于妈妈的事?]

小庆嘴巴还含着黑椒鸡排,眼神疑惑的问我。小庆是我学院的朋友,那天我们在餐厅。

[因为我妈去世很久了,我的事情他都没参与,自然没机会讲她。]

他貌似要说些什么,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做了个打断他说话的手势。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句话,我妈因病去世,不是因为你,不要说对不起。]

我试图让自己轻松点的对他说,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反应的人,我知道说对不起只是礼貌性的话,但我还是不能习惯,“对不起”对我来说只是没有意义话。


[弟弟,妈妈之前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得了癌症。]

那时候我十岁,根本不知道癌症是什么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妈妈。

[癌症是一种绝症,不过医生说只要五年不病发就没事了。]

我依稀记得,那天我洗了个很久的澡,我要等泪干了,眼白的血丝退去才出来。


我妈出院了,她很受欢迎。那天所有的舅舅、阿姨挤到了我家,桌上多了几打补品。

[强啊,你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要用功读书知道吗?]

这句话阴魂不散般的一直纠缠着我。


10岁还不会买东西很丢脸吧?我就是那种人。

那天我刚放学回家,雨下很大。我妈嘱我哥买个饭盒回来给我吃。

我哥天生就是个独立的家伙,他最看不惯温室小花。

[想吃的话就要有本事买。]

他把雨伞给了给我。

我看起来像提着雨伞的稻草人般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大概有一段时间了。雨还是很大,大得视线都迷糊了,

我妈在窗口和我对看了很久,我知道只要走到对面街,要盒饭,盛菜,付钱就完事了。但我对买东西的恐惧还是没办法消除。

妈妈在窗口旁消失了,她不再看我了。我蹲在街旁,像是弃猫。那时的温度很冷,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我眼前出现了她的身影,她牵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冰,额头有些汗珠。

我家在四楼,她刚动手术。

哗啦哗啦,雨花沾到了我们的脚上,裤脚湿的,嘴角咸的。

[你妈妈很体贴,很懂得照顾家人]

我爸喝着啤酒,这几年来他少了几分暴躁,多了几分温柔。缅怀过去的神色对我跟阿姐说。

[当年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要等她煮了晚饭给家人吃,洗了碗才能出门。]

他眼神像在眺望远方,可是我家房子很小。

我妈之前也提过这件事,她说我爸帮她洗碗时还打破了几个盘子。

前几天我找到了一本簿子,旁边粘了A-Z的便条纸,那是我以前刚上中学二年级时,我妈帮我把较难的科学名词翻译出来,记录编成的科学字典。那年是2001年,我的成绩进步了,得了全班第一名,她的马来文进步了(我妈本来不会马来文的)。

妈妈像月亮一样温柔、妈妈像太阳一样温暖、妈妈像……从小就听了太多赞扬母爱伟大的名句了。对我来说,妈妈不是什么太阳月亮,她是一个感动制造机,不经意的时候一片片薄薄的感动已经滑落在你身上了,惊觉的时候,那份感动已经堆叠了一定的厚度。可能爸爸也感受到这种感觉吧,即使是大男人,也不自主的帮忙我妈洗碗(虽然弄坏了盆子)。

[医生说又复发了。]

2001年底,我妈对我们说了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心里的感受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从心开始冷却,然后脚板,直至四肢冰冷,即使那天天气很热。


[弟弟,如果妈妈死了怎么办?]

我们在床上躺着,她的脚肿了,是化疗的负效果。

[那我就跟你一起死吧!]

她要我吐口水讲过,虽然没有真的吐口水,但我还是答应她好好念书了。

[你很久没抱妈妈了,可以给妈妈抱抱吗?]

对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喜欢让妈妈牵手,给妈妈拥抱了。可能男生长大了多少都有这种害羞的心理吧。仿佛被她牵了手,抱一下就不是男子汉了。

我抱了她,她抱了我。开始时有点羞却,但我不想放开,像是童年时,感觉放开了就永远见不着妈妈了。


[你知道鲁冰花吗?]

[啊?知道啊,就是一首歌嘛。]

小郭擦着嘴角上的黑椒汁,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我不是说那首歌,我是说植物。]

他摊了摊手,甩了甩头。


[鲁冰花是一种花。]

[废话!]

他有点不耐烦的语气

[我还没说完。]

我呷了口咖啡,继续说着鲁冰花。

[鲁冰花是一种花,通常长在茶树下。死后就是茶树最好的肥料,还有让土地肥沃的功能。]


那天早上,我永远记得,妈妈的叫声扯醒了我。

她声音很大,嚷着不想吃药,但最后还是吃了。

到了中午,喘息声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我们没有说话,直到舅舅他们赶过来。

房间很多人,很多表情。

有些眼角下垂,有些眺望远方,还有别过脸看墙壁的。

[妈妈,我会好好念书的。]

我抓着妈妈的手,在她耳边轻声。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 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 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啊~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啊~ 啊~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嗯,你妈真的很像鲁冰花。]

小庆闭着眼睛直点头,像是能完全明白我感受一样。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要说得再精准一点的话,应该说鲁冰花很像我妈。]

他的嘴歪了一边,轻笑了两声,我在他肩膀补了一拳。

[妈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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